第34章生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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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生死局
以綾奈的身體能力和反應速度， 想避開羅生門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幸運的是，她的花香生效了。
偏離了角度的羅生門沒有對綾奈造成致命的傷害，代價是右肩上多了兩道血肉模糊的傷口。
顧不上落在地上的槍， 綾奈轉頭就跑。
她現在所在的位置根本就沒有同事可以策應到她， 雖然只短短交手了一瞬間。但她已經足夠深刻的意識到了她和禍犬之間的差距。
不知道花香能拖延多久， 但她絕不可以再久留了。
身後傳來了跌跌撞撞的動靜。直覺感到不妙， 綾奈突然毫無預兆地向右偏了偏身子。
物體高速移動產生的勁風吹起她的長發。
綾奈回頭望去，對方的狀況也並不好。臉色難看、呼吸急促， 花香的效果還沒有過去。但已經能使用異能力了。
完了。
跑不掉了。
綾奈閉眼。
死亡逼近的感覺讓綾奈的心跳異常的快，心臟傳來的聲音和耳邊聽到的獵獵風聲鳴和。
她後悔了。
她還有很多舍不得的人放不下的事。
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剛才就應該......
“好了。到此為止。”
預估的死亡沒有來臨。
耳邊是她最熟悉的聲音。
劫後餘生的綾奈睜眼用力地瞪著眼前的這個人，像是要把他的樣子看得更清楚一點。
或許是太過用力了，眼角都開始有些酸澀。綾奈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擦， 就牽動了右肩上的傷口。
“嘶......”
見局面已經穩定，異能特務科的同事才敢靠近。
“上車吧小綾奈， 我先送你去醫院。”
被同事攙扶著，綾奈回頭看一眼還站在原地的太宰治。
註意到她的視線，太宰治向她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小綾奈先去吧。我來負責善後。”
然後就是漫長的消毒、麻醉、手術和包紮。
綾奈的傷口太深，給她帶來的不便也很多。最要命的就是， 等麻醉的效果漸漸過去， 疼痛感會折磨的她沒法好好休息。
太宰治來的時候，綾奈還在睡眠中。
綾奈的臉色蒼白，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脆弱的氣息。
他伸手碰了碰少女的臉頰，溫度並不高。
他收回手的時候註意到了少女開始微微顫動的睫毛， 大約是要醒了。
剛剛睡醒的綾奈眼睛裏是一片懵懂， 她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然後思想才漸漸回爐。
“太宰先生？”
窗外是橙紅的夕陽， 太宰治背著光，鳶色的眼睛呈現出一點略微的酒紅色：“為什麽沒下手弄死他？”
綾奈啞然。
雖然沒有她的回應，但是太宰治又接著問了第二個問題。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遇到危險不要手軟。”
是去參加鈴木財團舞會晚宴的時候說過的。
綾奈點了點頭。
“那為什麽放過他了？”
對方已經明顯的對月季花香產生了不適。只要綾奈願意，她可以直接讓對方窒息而死。
如果花香沒有起作用，綾奈也就不能活著堅持到太宰治來救她。
“他手上的案子不少，異能特務科應該也有他的資料。他是個罪大惡極的重犯，你為什麽放過了一個殺人犯？”
綾奈從沒有見過太宰先生這樣咄咄逼人的樣子，她忍不住偏頭移開目光。
她知道太宰治說的句句在理，有問題的人是她。
太宰治走到綾奈的病床前，他彎腰傾身，半個身子伏趴在病床上，伸手強迫綾奈看著他。
“你不想殺人。”
女孩兒墨色的瞳孔裏波光散碎。
她在害怕他。
“因為你沒有對他下狠手，因為你的心慈手軟，因為你自私的想要自己的雙手保持幹凈。”
“所以你沒有考慮過你死了，你的家人會怎麽樣，也沒有想過你的弟弟會是什麽感受。”
“你也沒有考慮過我。”
太宰治的每一句話都是肯定句，半點面子也沒有留。
豆大的淚珠從女孩的眼角不斷的滑落，綾奈發不出聲音，只能搖頭否認。淚珠順著兩側面頰滑落到枕頭上，幹凈的白色枕頭漸漸被水漬暈染。
“不是的。”她聲音哽咽。
太宰治的眼神幽深。綾奈一時之間竟然看不出潛藏在裏面錯綜覆雜的情緒。
“我不想死。”
“我舍不得爸爸媽媽，也舍不得賢央。”
“更加不願意再也看不到你。”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被哭腔擾得有些斷斷續續、含糊不清，偶爾還會啜泣一聲。
“那個瞬間，我是真的後悔了。一想到會和你永別，我就......”女孩的哭聲讓她氣急得說不出下半句話。
她是認真的。太宰治知道。
但是還不夠。為了永絕後患，為了讓同樣的事情不再發生。他今天必須一次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所以呢？再來一次，你就會下手殺了他嗎？”
“人已經被異能特務科抓住了，你能殺了他嗎？”
“以他的罪行，是死罪無疑了。大概會判個有期徒刑幾千年，由你來動手替他解脫是一樣的。”
太宰治低下了頭。他附在綾奈的耳畔低聲誘惑，像是心懷不軌的惡魔在誘惑純潔的人間天使犯罪。
綾奈渾身都在顫抖。他感覺得到。
“你會嗎？”他沒有心軟，也不能心軟。
他要的不僅僅是這一次。未來還會有很多個下一次，下下一次。
他要的不是一個無愧於心卻逝去的淺井綾奈。
“......我會。”
他聽到了一個滿意的答案。
雖然還不夠徹底。但於綾奈的世界觀而言，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進步了。他不能操之過急。
松開了桎梏著綾奈的手，太宰治安撫地撫摸上了綾奈的側臉。
“在以為要死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我卑劣地後悔沒能直接下手殺了他。”
“如果...只有一個人能活著，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我還想回家，還想再見到太宰先生，還想和你組成新的家庭！”
這次輪到太宰治錯愕了。
但他對這個答案太滿意了。
滿意到讓他無法克制住笑意。
“綾。”他沈著嗓子叫了一聲。
沒等綾奈給他回應，他就伸手遮住了林奈的雙眼。
“好好休息。”
“等你好了，我有事和你說。”
太宰治一直守到綾奈睡著才離開。
而阪口安吾已經在門外等候了片刻了。
“我不讚同你向她灌輸這樣的觀念。”
對此，太宰治嗤之以鼻。他沒有打算回應。
“芥川已經被港口黑手黨帶走了。”
這也並不令太宰治感到意外。事實上，就算港口黑手黨不來，異能特務科也不會去抓芥川。
橫濱目前的表面平和處在前所未有的平衡之中。不會有人願意輕易打破這個局面的，即使是上層也一樣。
他剛才對綾奈說的那些話都是騙她的。
還沒有糟糕到要讓她動手的地步。
但他得到了遠超預想的答案。
所以，他也決定改變自己之前的想法。
他很少去做沒有準備的事，也很少願意把一件事的勝負全權交到別人手中。
但是這一次，他想賭。
籌碼和莊家都是她。
他是任她宰割的賭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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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綾奈的身體能力和反應速度， 想避開羅生門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幸運的是，她的花香生效了。
偏離了角度的羅生門沒有對綾奈造成致命的傷害，代價是右肩上多了兩道血肉模糊的傷口。
顧不上落在地上的槍， 綾奈轉頭就跑。
她現在所在的位置根本就沒有同事可以策應到她， 雖然只短短交手了一瞬間。但她已經足夠深刻的意識到了她和禍犬之間的差距。
不知道花香能拖延多久， 但她絕不可以再久留了。
身後傳來了跌跌撞撞的動靜。直覺感到不妙， 綾奈突然毫無預兆地向右偏了偏身子。
物體高速移動產生的勁風吹起她的長發。
綾奈回頭望去，對方的狀況也並不好。臉色難看、呼吸急促， 花香的效果還沒有過去。但已經能使用異能力了。
完了。
跑不掉了。
綾奈閉眼。
死亡逼近的感覺讓綾奈的心跳異常的快，心臟傳來的聲音和耳邊聽到的獵獵風聲鳴和。
她後悔了。
她還有很多舍不得的人放不下的事。
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剛才就應該......
“好了。到此為止。”
預估的死亡沒有來臨。
耳邊是她最熟悉的聲音。
劫後餘生的綾奈睜眼用力地瞪著眼前的這個人，像是要把他的樣子看得更清楚一點。
或許是太過用力了，眼角都開始有些酸澀。綾奈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擦， 就牽動了右肩上的傷口。
“嘶......”
見局面已經穩定，異能特務科的同事才敢靠近。
“上車吧小綾奈， 我先送你去醫院。”
被同事攙扶著，綾奈回頭看一眼還站在原地的太宰治。
註意到她的視線，太宰治向她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小綾奈先去吧。我來負責善後。”
然後就是漫長的消毒、麻醉、手術和包紮。
綾奈的傷口太深，給她帶來的不便也很多。最要命的就是， 等麻醉的效果漸漸過去， 疼痛感會折磨的她沒法好好休息。
太宰治來的時候，綾奈還在睡眠中。
綾奈的臉色蒼白，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脆弱的氣息。
他伸手碰了碰少女的臉頰，溫度並不高。
他收回手的時候註意到了少女開始微微顫動的睫毛， 大約是要醒了。
剛剛睡醒的綾奈眼睛裏是一片懵懂， 她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然後思想才漸漸回爐。
“太宰先生？”
窗外是橙紅的夕陽， 太宰治背著光，鳶色的眼睛呈現出一點略微的酒紅色：“為什麽沒下手弄死他？”
綾奈啞然。
雖然沒有她的回應，但是太宰治又接著問了第二個問題。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遇到危險不要手軟。”
是去參加鈴木財團舞會晚宴的時候說過的。
綾奈點了點頭。
“那為什麽放過他了？”
對方已經明顯的對月季花香產生了不適。只要綾奈願意，她可以直接讓對方窒息而死。
如果花香沒有起作用，綾奈也就不能活著堅持到太宰治來救她。
“他手上的案子不少，異能特務科應該也有他的資料。他是個罪大惡極的重犯，你為什麽放過了一個殺人犯？”
綾奈從沒有見過太宰先生這樣咄咄逼人的樣子，她忍不住偏頭移開目光。
她知道太宰治說的句句在理，有問題的人是她。
太宰治走到綾奈的病床前，他彎腰傾身，半個身子伏趴在病床上，伸手強迫綾奈看著他。
“你不想殺人。”
女孩兒墨色的瞳孔裏波光散碎。
她在害怕他。
“因為你沒有對他下狠手，因為你的心慈手軟，因為你自私的想要自己的雙手保持幹凈。”
“所以你沒有考慮過你死了，你的家人會怎麽樣，也沒有想過你的弟弟會是什麽感受。”
“你也沒有考慮過我。”
太宰治的每一句話都是肯定句，半點面子也沒有留。
豆大的淚珠從女孩的眼角不斷的滑落，綾奈發不出聲音，只能搖頭否認。淚珠順著兩側面頰滑落到枕頭上，幹凈的白色枕頭漸漸被水漬暈染。
“不是的。”她聲音哽咽。
太宰治的眼神幽深。綾奈一時之間竟然看不出潛藏在裏面錯綜覆雜的情緒。
“我不想死。”
“我舍不得爸爸媽媽，也舍不得賢央。”
“更加不願意再也看不到你。”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被哭腔擾得有些斷斷續續、含糊不清，偶爾還會啜泣一聲。
“那個瞬間，我是真的後悔了。一想到會和你永別，我就......”女孩的哭聲讓她氣急得說不出下半句話。
她是認真的。太宰治知道。
但是還不夠。為了永絕後患，為了讓同樣的事情不再發生。他今天必須一次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所以呢？再來一次，你就會下手殺了他嗎？”
“人已經被異能特務科抓住了，你能殺了他嗎？”
“以他的罪行，是死罪無疑了。大概會判個有期徒刑幾千年，由你來動手替他解脫是一樣的。”
太宰治低下了頭。他附在綾奈的耳畔低聲誘惑，像是心懷不軌的惡魔在誘惑純潔的人間天使犯罪。
綾奈渾身都在顫抖。他感覺得到。
“你會嗎？”他沒有心軟，也不能心軟。
他要的不僅僅是這一次。未來還會有很多個下一次，下下一次。
他要的不是一個無愧於心卻逝去的淺井綾奈。
“......我會。”
他聽到了一個滿意的答案。
雖然還不夠徹底。但於綾奈的世界觀而言，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進步了。他不能操之過急。
松開了桎梏著綾奈的手，太宰治安撫地撫摸上了綾奈的側臉。
“在以為要死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我卑劣地後悔沒能直接下手殺了他。”
“如果...只有一個人能活著，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我還想回家，還想再見到太宰先生，還想和你組成新的家庭！”
這次輪到太宰治錯愕了。
但他對這個答案太滿意了。
滿意到讓他無法克制住笑意。
“綾。”他沈著嗓子叫了一聲。
沒等綾奈給他回應，他就伸手遮住了林奈的雙眼。
“好好休息。”
“等你好了，我有事和你說。”
太宰治一直守到綾奈睡著才離開。
而阪口安吾已經在門外等候了片刻了。
“我不讚同你向她灌輸這樣的觀念。”
對此，太宰治嗤之以鼻。他沒有打算回應。
“芥川已經被港口黑手黨帶走了。”
這也並不令太宰治感到意外。事實上，就算港口黑手黨不來，異能特務科也不會去抓芥川。
橫濱目前的表面平和處在前所未有的平衡之中。不會有人願意輕易打破這個局面的，即使是上層也一樣。
他剛才對綾奈說的那些話都是騙她的。
還沒有糟糕到要讓她動手的地步。
但他得到了遠超預想的答案。
所以，他也決定改變自己之前的想法。
他很少去做沒有準備的事，也很少願意把一件事的勝負全權交到別人手中。
但是這一次，他想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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